酒吧女半眯着眼睛，闻到了一股腥气。她征住了，眼前这个男人身上，沾染得花花绿绿的东西并不是荧光染料。那是各种东西的血，有动物的，也有人的。
叶修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眼神，带着惊讶和畏惧。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，和女人攀谈起来。
“你没去过外面？”
“从来没有。”
“难道你生在末日之前？”叶修向这个被养得很好的女人说。
“没有。”女人绾了绾头发，“我其实才十四岁。”
叶修轻轻张口，什么也没说。
原来这是个女孩。
末日以来，人类的死亡率越来越高，寿命越来越短，女孩们被迫快速成熟起来，抢在死神面前繁衍后代。
她们的心理年龄其实还是刚到青春期的女孩，却要早早的丰腴起来，适应这个荒唐的时代。
他本来觉得，如果沐橙还在他身边，应该有这么大了。但是这样一比起来，沐橙应该长的更大些了，或者，已经死了。
叶修对女孩温柔的笑了笑，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盒。
“送给你的。”
女孩打开纸盒，宝蓝色的枯草上面躺着一只漂亮的蝴蝶。
蝴蝶标本微微破碎，花纹瑰丽，微微发着光。
“我看到它的时候，它还是活的。”叶修轻轻说：“我身上暖和一些，它就停了不肯走，我不知道喂它吃些什么好，它就慢慢地死了。”
“听说外面白天是暖和的，那时候，说不定撑到明天，它就可以活了。”
“外面不是暖和，是酷热。太阳出来没多久，它就被蒸干了。”
两个人相顾无言。
小小的蝴蝶翅膀里，映着人类的悲伤。
“听说嘉世那座城，要活过来了。”女孩突然说，“到了那时候，蝴蝶就可以好好活下去了。”
“我正是为此而来的。”
“以后我们就能好好地活在地上，睡在干燥的房子里，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了。”女孩的脸上露出向往的笑容。
“嗯。”
“那座城市，叫兴欣。是人类最后的希望，活着的人们都会去那里。”
“兴欣之火，可以燎原。复苏的春之城。”叶修的笑容很疲惫，“那些人是这么说的。”
“那座城一定很美吧。”
“是的 ，他还叫嘉世的时候，我就住在那里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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